採訪 / 許祖菱
拍紀錄片讓我學會怎麼勇於表達自己
去年七月我第一次走進「紀錄桃園」教室時,宇童就坐在講台上,報告她在忠貞市場田野調查的經過。她怯生生地回答吳乙峰教練「找不到拍攝對象」,因為她不知道如何與陌生人交談進而建立關係。半年後,她完成了紀錄片「爸爸上大學」。這段學習拍攝紀錄片的過程,不只改變她以往對陌生人所產生的既定偏見,也使她重新審視父親與自我的關係。
宇童是本屆最年輕的獲選學員,逢甲大學建築學系畢業後,她先是在建築事務所待了一年。離職後受到父親鼓勵報名「紀錄桃園」,決定拍攝正就讀台灣藝術大學廣電系在職專班的父親。她說,「我想要做給我爸爸看。因為他之前都覺得我說到卻沒做到。」
於是「爸爸上大學」除了是一部女兒拍攝父親的紀錄片。同時也是一部紀錄片初學者,拍攝另一個影像工作者的故事。要拍攝一名懂鏡頭語言的對象體,挑戰不小。宇童在過程中一直希望能不受爸爸影響,呈現自己眼中真實的父親。
宇童說,「我爸一開始跟我說,他不給別人拍只給我拍。但等到我選上開始拍後,他又害怕被別人剖析,害怕被別人看。因為他知道紀錄片是怎麼回事。」
談到爸爸曾經念過她拍紀錄片不夠認真,宇童說,「其實會滿傷心,因為爸爸原本答應要給我拍,但我又感覺到他不信任我。」以往宇童和父親出現爭執,常選擇冷戰或逃避。但在參加紀錄片培訓課程期間,父女上對下一面倒的關係開始鬆動。
宇童說,拍紀錄片讓她學習到如何勇於表達自己的感受。她說,「為了繼續拍攝,我開始會跟他解釋。若有做不好的地方,我也會和他溝通。慢慢建立拍攝時的信任。」
一般人看到宇童的名字及說法方式,不會知道她還有另一個阿美族名叫做「卡立亭喇外」。「爸爸上大學」整部片雖以大學為引,卻講述了父親離開台東阿美族部落後,來到桃園打拼成家的經過。
一開始拍攝時,宇童是想藉拍片更認識爸爸。不過她心中仍認為,自己對父親早已有相當程度了解。但經歷半年拍攝,爬梳爸爸從台東一路到桃園的故事後,她習以為常的父親,在她眼中突然不一樣了。
宇童說,「很奇妙的是,我從小看到他在舞台上唱歌,已經很習慣了。突然有一天我在台下看他唱歌,突然理解了他在舞台上唱歌的情感,看得很入迷。我突然明白他的情感從何而來。」
參加紀錄片培訓課程除了讓宇童更了解自己,也改變了她與人相處的方式。她說,「原本不太敢和人交談,或是會有既定偏見。看了越來越多紀錄片後,就會覺得你沒有真正了解這個人,就不會妄下定義。」
現在有拍攝經驗的宇童,也將協助爸爸完成畢業製作。她提到,即使課程已經告一段落,有機會她仍會再拿起攝影機記錄父親。「因為他是我的家人,記錄他這件事,有機會我就會一直做下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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